嘿嘿,是齐司礼掉在沙发缝里的小猪。

三十九度七

吃糖不蛀牙。:

 


 




* 完结留念




* 糖,平淡如凉白开那种


 


* 峰宇峰无差


 


* 没有女友!没有孩子!法医小姐姐是我哒!


 


 


* 那什么……情敌别揍我,我怂


 


  


  


  


关宏峰咳了一宿。


  


这几天降温猝不及防,他这个编外顾问跟着外勤风里来雨里去的。


 


本来就是个弱鸡体质,也是时候病一场了。


  


 


关宏宇瞪着体温计。


 


可不得了,三十九度七。


  


“哥,你都快五成熟了。”


 


表弟惶惶然地啧声道。


 


关宏峰只是蹙了蹙眉头,眼睛也没睁地把脑袋扭到一边。


 


看起来连给他个白眼都费劲。


 


  


关宏宇揣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圈。


  


他是六点半左右回来交接的。


 


一进屋发现满屋子灯火辉煌,而他亲哥却倚着沙发神志不清。


 


可给吓得够呛。


 


知道亲哥只是感冒发烧,松了口气的关宏宇打算给小区外的诊所打个电话。


 


关宏峰当机立断拦住了他。


 


“进门前还神采飞扬的,进门后就半死不活了,脑溢血都没这么快的。”


   


 


之后关宏宇把关宏峰扶上床安置好,一边按关宏峰的嘱咐在医药箱里找退烧药,一边叨叨他身体素质不如自己。


  


都赖关宏峰老逃避俯卧撑。


 


彼时被他逼叨得头疼,关宏峰还能单手抄起床头的笔记本,准确砸中弟弟后脑勺。


  


 


由于不能空腹吃药,关宏宇决定先给熬点白米粥。


 


而关宏峰目前病情更严重了。


 


“这定时怎么还不停啊!”关宏宇守着锅自言自语。


 


关宏宇估摸着周巡是时候夺命连环call了,便率先掏出手机整理嗓子,打算装几声咳跟周巡请个病假。


 


一扭头,看见关宏峰扶着卧室门。


 


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验尸报告出来了吗?”关宏峰哑着嗓子问,“帮我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我穿那套。”


 


关宏宇没说话,也没动弹。


 


关宏峰抬眼看他,关宏宇攥着手机跟截木桩子似得戳在那儿。


 


从头到脚写满了仨字——


 


不乐意!


 


关宏峰也没气力跟他口头上较劲,只能选择沉默着和他对峙。


 


半分钟不到,关宏宇败下阵来。


 


“亲哥诶,你目前高烧四十度!”


 


“嗯。”关宏峰哼出个肯定的音节,自己一摇三晃地往阳台上走,“昨天交接的时候……我应该跟你交代过……咳咳咳咳……奇琪装修公司名片的事……小周怎么说的?”


 


“正常人高烧四十度就该好好躺着!”


 


“还有……咳、咳咳……钢笔上有提取出指纹吗?”


 


“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去趟医院!”


 


“对了,酒店大堂监控视频……咳……技术队有没有修复?”


 


“……”


 


……整个一对鸡同鸭讲!


 


虽然乍看起来关宏峰的思维清晰迅速,但关宏宇知道自己亲哥问话如此跳跃,显然脑子里信息乱飞已经不受控制了。


 


关宏宇放弃文化人式规劝,几个跨步上前拽着病号的后颈,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他拎回了卧室。


 


关宏峰顶着一张心清神明的脸和一个颠三倒四的脑袋被扔回被窝里,怀里还下意识紧抱着外套。


 


看起来相当无辜。


 


“是长丰支队缺了你就要玩完了还是你离开支队就不知道怎么喘气了?你都……”


 


关宏宇的劝话被手机铃生生截断。


 


周巡。


 


关宏宇睨了亲哥一眼:“我帮你请假。”


 关宏峰倚着床头,漫不经心地抬抬胳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关宏宇戳下接听。


 


“周巡我……”


 


刚说仨字,周巡的机关枪式叙事法穿透听筒对着关宏宇一通扫射。


 


“老关你吃个饭吃哪儿去了!昨儿在现场鬼鬼祟祟的丫头抓着了!但是丫说见不着你她什么都不会交代,威逼利诱老半天了丫比倔驴还倔驴!你赶紧的啊!……汪!小汪!藏什么藏你当我瞎呢!队里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儿吃吃吃!……我的那份呢!”


 


嘟嘟嘟嘟……


 周巡掐了通话。


 


被扫射蒙圈的关宏宇看了一眼关宏峰。


 关宏峰一脸“你不用说了我知道”。


 


“周巡这小子是不是暗恋你呐!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是!”


 


“小点声儿。”好在工作日隔壁邻居都没在家,关宏峰得以平静如水,“周巡恨不能我二十四小时都挂在他眼皮子底下,请假?没可能的。”


 


关宏宇当然知道周巡对关宏峰的监控。


 他就是觉得憋屈。


 


眼看着关宏峰开始穿外套,关宏宇忙拦住他:“我去就行了,你好好躺着。”


 


“你已经一宿没休息了,别回头晃神再露了马脚。”


 


“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有多不靠谱。”关宏宇挑着眉,“放心,问完话我就回来。”


 


他匆匆去厨房把熬好的白米粥倒出一碗来,又拿了一份退烧药再倒了半杯水。


 然后把这些送到关宏峰床头柜上。


 


“出门小心些。”关宏峰说。


 他闭着眼,声音沙哑但吐字清晰。


 


“放心吧,错不了。”关宏宇系好围巾,随口应道,“别跟那儿杞人忧天了啊,好好睡会儿。”


 


关宏峰睁眼瞅了瞅他。


 


他是让关宏宇路上小心,而后者曲解了他的意思。


 但他懒得多解释。


 


“趁热把粥喝了,半小时后再吃药。一觉醒来没有好转就给我打电话。”关宏宇一边穿鞋一边嘱咐着。


 


“走了。”


 


听见门被带上的轻响,关宏峰微微眯起眸子看柜上的白米粥。


 雾气缭缭,米香四溢。


 


  


关宏宇觉得关宏峰不一定记得吃药。


 


除开病人意识模糊之外,这半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他认识到现在的关宏峰在对待自己这件事上是相当任性的。


 


一个月里就三五天能十二点前睡觉,其余时候基本都在凌晨两点之后才记得起他需要睡眠,兴起了甚至能连着熬两三个通宵。


 


但是他又可以做到按时吃饭不喝酒不吃零食也没有烟瘾。


 甚至强迫性控制体重在73.9KG。


 


这种悄无声息的任性让关宏宇无法捉摸,也许天才都是这么莫名其妙。


 


但他知道如果不吃药关宏峰的病肯定是好不的。


 


关宏宇自认不是个理智派,且最不擅长隐藏情绪。


所以他的满腹忧虑表现在脸上便是个大写的“生人勿近”。


  


横穿支队大楼前往审讯室,关宏宇所过之处氛围全部降至冰点。


 


  


近几天市中心某建筑工地出现两起工人失踪案件,关宏峰觉得蹊跷,一路追查下去,发现两人先后被人谋杀并浇筑进了墙体。


 


嫌疑人已经锁定,但始终找不出确凿的证据坐实他的罪名。


  


 


而这位要求见关宏峰的小姑娘是此案目击证人。


 


小姑娘十八九岁,平时爱看些刑侦方面的文学作品,且相当痴迷于了解津港“福尔摩峰”。


亲眼见到“关宏峰”令她兴奋不已。


 


她条理清晰地将目击情况转述给关宏宇,有警员做笔录,单向镜后周巡也盯着。


 


关宏宇躲在灯光后面开始走神。


  


从白米粥再不吃就该凉了一路想到是否关好了天然气。


 


刚刚走得太匆忙了没有回头检查。


 关了?


没关?


万一没关好关宏峰应该会闻到气味。


 


……可是他病着。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吓得关宏宇一哆嗦,摸出来一看,是关宏峰。


 


关宏宇佯作大方地走到门外,见四下无人后接通。




“喂?”


 


对面一片死寂。


 


“喂?哥?”


 


对面依然没有回音。


关宏宇把手机拿远了看,通话时间仍在一秒秒地跳动着。


 


“喂?”


他再次试探着出声,而电话立刻被对面掐断了。


 


关宏宇对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一头雾水。


 


他揣好手机回到审讯室,刚坐下,手机又震动起来。


 


还是关宏峰。


 


“喂?你搞什么?”关宏宇背贴着墙对话筒小声诘问。


关宏峰依然没说话,停顿两三秒后通话又被掐断。


 


关宏宇愣了几愣,忽然不安起来,他哥不是爱闹腾的人,何况他俩目前处境堪忧。


 


……但他为什么不说话?


 


关宏宇刚一推开审讯室的门,手机再次震动。




于是他又退回来。


 


周巡从观察室探出脑袋冲他嚷嚷:“老关!你干嘛呢!”


 


“我……”关宏宇正要找借口搪塞,手机震动却戛然而止。


关宏宇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各种糟糕的念头。


 


  




病情加重到无法言语?


 


家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或者……他被幕后势力发现了?!




  




  




关宏宇手扶在门框上犹豫——




  




犹豫个屁!


去特么的证人!老子就这么一个哥!


 


 


 


“周巡!我请个病假!”


 


关宏宇撂下这么一句,也不等周巡点头,火急火燎地就往楼下跑。


 


“哎……”周巡没来得及拦住他,眼看着“关宏峰”被垃圾桶绊了个踉跄后消失在转角处。




也来不及叫周舒桐跟着了。


周巡撩了撩额发。


 


他说什么来着?


 


没事少吃那种三无路边摊的油泼面,要闹肚子的!


 


   


 


床头柜上的灯没关。


白米粥勉强喝了半碗,退烧药也按时吃了。


 


关宏峰完好无损地睡在被窝里。


 


手肘下压着那部老式手机,稍微一动,就误触拨号键。


 


看着被子轮廓均匀的起伏,汗流浃背的关宏宇惊悸不已地撑着房门气喘。


 


下一秒却被自己的神经质逗笑。


 


真是被这段时间如履薄冰的生活虐出了毛病。


 


 


 


关宏宇拿着冰毛巾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把老式手机从关宏峰手肘下抽出来。


 


看得出来他睡着前一直握着手机,随时准备着接听或是呼出。


——就像一个时刻待命的紧张士兵。


 


他把手机轻轻放在柜子上,又将毛巾敷在关宏峰额头。


 


被低温刺激的关宏峰翻了个身,面朝灯光。


 


没醒。


 


关宏宇这才发现,即使在如此深度的睡眠里,关宏峰也是蹙眉抿唇。


 


像是有天大的烦心事压在梦里。


 


都是近不惑的人了,若不是这口背着五条人命的天外飞锅降在他这个双生弟弟头上、关宏峰还是那个光明磊落不苟言笑的刑侦队长。


 


何至于如此。


 


关宏宇把那双死死攥着的拳头拢在自己的掌心里。


 


  


老实说他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人,自打小时候就是闯了祸被父母追着揍的那个。


 


那时候总觉着他们和别家兄弟不一样,因为他哥永远不会隔岸观火,他被揍得在胡同里乱窜的时候,总是关宏峰出来拦着担着。


 


而他曾经蹲在路边和挂着鼻涕的小伙伴们玩弹珠时特爷们儿地说:我可以为了我哥去死。


 


小伙伴们还没来得及为他的发言喝彩,他就被放学回来的关宏峰一脚踹在屁股上,猝不及防地摔个大马趴。


 


然后他逃学的事就被父母知道了。


 


告状的是关宏峰,后来看他被揍心疼了,劝架的还是关宏峰。


 


关宏宇趴在床上,对帮他涂化瘀膏的关宏峰说:你可真是我亲哥。


关宏峰闻言一巴掌呼在他淤青上。


 疼得他叽哇乱叫。


 


完事关宏宇撅着嘴嘟嘟囔囔地抱怨,关宏峰装没听见,把一塑料瓶玻璃珠子放在他面前。


是关宏宇玩了一上午却忘了捡回来的”战利品“。


 


他正抱着瓶子乐呵,关宏峰揉了揉他脑袋:长点教训,别逃学了。


 


 


 


是了。


 


关宏宇看着他哥不太安定的睡容,无声地笑了笑。


 


明明出生前后只差几分钟,关宏峰自小却总爱拿兄长风范,学大人样子有事没事揉他脑袋。


 


  




他曾经以为他们会这么亲密无间地过一辈子。


 


但是步入青春期后,他们还是不能免俗地、如同其他兄弟姐妹那般,渐行渐远。


 


关宏宇是不习惯这种变化的。


 


所以他追着关宏峰考警校的步伐入征武警,又以认识支队姑娘为由天天往关宏峰单位蹿,甚至刻意在关宏峰任职的辖区寻衅滋事,闹得关宏峰有个双胞胎弟弟这事满城皆知。


 


但每当他往前一步,关宏峰总有意无意地后退一步。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刚刚多出他能跨出的极限步距一公分的鸿沟,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却让他无能为力。


 


尤其是母亲去世以后,他甚至逢年过节都可能见不到关宏峰一面。


 


后来他发现自己闹腾的时间越久,关宏峰越是不搭理他。他也就心平气和了,专心做着自己的小生意。


 


直到去年除夕这口血淋淋的天外飞锅砸在他头上。


 


他下意识地便向关宏峰求救。


 


那是幼年时留下的本能,缘起被父母追着打的那些岁月,他总是躲在关宏峰身后。


 


而关宏峰也和那时一样,张开并不坚实的双臂挡下一切可能降临的伤害。




  


 


他们的关系终于回到了原点。


 


  




他可以为关宏峰死。


直到现在。


 


 


  


 


傍晚七点四十二。


 


关宏峰有种自己是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错觉。


 


关宏宇平躺在他身边,压在被子上,外套也没脱,睡姿还相当飞扬跋扈。


大概是累坏了。


 


关宏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忽然从额头上掉下一块东西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是一块半干的毛巾。


 


关宏峰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自警校毕业后,他从来不敢擅自生病。


 


因为常年的独来独往,使他没有任何依托,若不小心病了,都只能靠自己硬扛过去。


所以伍玲玲事件后,他得了黑暗恐惧症这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人发现。


 


他认为这理所当然,所以从不哀婉。


 


直到某天他正在帮助关宏宇消化长丰支队的警员资料,小区里突然停了电。


 


关宏宇比他更手足无措,死死地搂着他不停重复着”哥,你别吓我“。


手电光不停颤抖,语调带着哭腔。


 


电力恢复后,看着弟弟在惊慌中扯落的绷带,和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他忽然无比懊恼。


他不该将弟弟牵扯进来。


无论时间如何流逝、世事怎么变迁。


在他面前,关宏宇永远都是毫无戒备的小孩子。


  


 


 


他们曾经也像这样亲密无间。


 


和很多非独子家庭一样,稳重懂事的那个总是会被忽视。


但是不同的是,每当他受了委屈,关宏宇远比自己受委屈闹得更惊天动地。


 


关宏宇为他打过小学同学。


为他臭骂过初中老师。


高中分明不在一个学校还能为他千里迢迢杀过来胖揍街头小混混。


 


关宏峰记得那天是高三的某个周五,那时的高中还没有集体补课冲刺这一说,寒冬腊月间他收拾好背包往校外走,正愁再遇见那些无事生非的校外人士该如何脱身,就看见鼻青脸肿的关宏宇从校门外迎上来。


 


背后躺了一地打滚的混混。


 


关宏宇自然而然地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关宏峰的脖子上。


 


看着关宏宇脸上的伤,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揉揉他的脑袋。


 


就像幼年时。


 


关宏宇却微微侧头躲过了他的动作。


 


  


“哥,别闹,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关宏峰心里一震,伸出去的手僵住。


 


  




对啊,他们不是小孩儿了。


 


所以其他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亲兄弟——


 


弟弟不会再每天晚上偷偷跑到哥哥房间抱着哥哥撒娇要一起睡。


不会小心翼翼留下一半难得的零食带给对方。


不会离得远了就在课堂上无时无刻地思念成狂。


……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中变质。


 


 




关宏宇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走,咱回家。”


 


关宏峰却触电似得抽了回来。


 


  




自那以后,他开始刻意维持“亲兄弟”间该有的距离。


 


一开始以复习为由拒绝关宏宇再进他房间。


后来直接申请了住校。


 


  




但关宏宇仿佛是个缺心眼儿的。


 


他考取警校的同年,关宏宇追着他入征了武警。他入职长丰支队,关宏宇隔三差五就来找法医室的高亚楠叙旧。他调职其他辖区,关宏宇就跟着去寻衅滋事。


 


他去保释关宏宇时,兔崽子勾着他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


他为保护他们俩而筑起的心理防护区就因关宏宇这一笑轻易地出现了松动。


  


 


于是就退得更远了些。


 


  


或许他刻意的躲避终于让关宏宇察觉自己在白费力气,关宏宇渐渐不再闹腾。


 


他做他的刑侦队长,他开他的物流公司。


 


天长日久了,关宏峰的自我欺骗总算是起了作用。


他心如止水地让关宏宇背了一口血淋淋的黑锅。


 


他以为为了查清伍玲玲的事,他可以放弃一切。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毅如铁。


 


 


直到看到关宏宇惊慌失措的眼神时。


他不可控地被汹涌而来的心疼包裹。


  


 


关宏峰终于明白,他可以明察一切蛛丝马迹,却总是预判错自己。


 


  


有一道不可见的防御墙从那一刻便开始土崩瓦解。


 


  


 


许是有些冷,关宏宇缩着脖子往关宏峰身边靠了靠。


关宏峰的思绪被弟弟的轻微动作拉扯回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揉揉关宏宇的脑袋,动作却忽然顿住。


 


 


原来不管过多久,有些刻意克制的习惯动作总是难以更改的。


 


 


被关宏峰的手遮住了眼前的光线,在伍威军区训练出来的警惕令关宏宇瞬间惊醒。


 


于是他看到停在半空的手。


和反应不及的关宏峰。


 


关宏峰尴尬地咳了几声,伸出的手指收拢,慢慢往回收。


 


关宏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抓住他的腕子。


然后,侧过头蹭了蹭。


接着关宏宇被自己的幼稚逗笑。


 


“好怀念啊哥……”


 


  




关宏峰终于松开了死死抵住的、那道无时无刻不在土崩瓦解的防御墙。


 


  




关宏峰任由弟弟爬起来,先试了试他的体温,继而撒娇性地搂着他的腰。


 


他把手抽出来,在关宏宇背上蹭了蹭:“你几天没洗头了,油成这样恶不恶心。”


关宏宇的手臂收紧了些,埋在肩窝处小声嘟囔:“你蹭吧,反正也是你的外套。”


 


关宏峰蹭手的动作戛然而止。


 


“哥,我饿了。”关宏宇闷声说。


 


“你是想让一个高烧病患给你做饭吃吗?自己泡面去。”


 


“……点外卖吧哥,我想吃饺子……”


 


“……”


 


“……哥……”


 


“……那你点吧。”


 


 


 


关宏峰听着肩窝处,弟弟撒娇得逞的低笑。


 


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城墙倒塌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发出轰然巨响。


 


而是在他松开手的一刹那。


烟雾般散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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